金秋乡村行（散文）

五屏山下一野夫

                                                                           •《金秋乡村行》
                                                                                      五屏山下一野夫

       恐龙蛋的诱惑，只是个理由；老同学养蜂佬，从河北秦皇岛山东滨州一带转场返乡，邀去小聚尝鲜密也是其一。近期整天窝在家，能够去乡村山野散散心，透透气还真是不错的选择；正好可顺道去沿途几处地方走走。
       由于这些年都一直在外奔波，老家十公里方圆的村庄都还不太熟悉。虽然是一个地道大同人，好些地方那也只是知道其大概方向。下车后到大同借了辆小毛驴，就奔溪口镇源方向而去。还好今天不算太热，时不时有阵阵秋风掠过，好不惬意。到溪口匆匆向街边肉摊主打听去牙坑的道路，便沿着所指继续前行。绕淞溪穿富塘，近年新农村的一系列建设，旧貌变新颜；虽然二十多年前来过，但还是几番周折打探才进入镇源。说来也巧，车停在主村道右侧第一个岔口；见一小广告牌：牙坑老郑养蜂场向前3.2公里。正是我此趟之行目的地。老同学的有心之作，想必是有不少人会慕名来求购蜂蜜吧！遂沿山脚道路拐入，路口尚有几户人家，但再往前都是山也没过往行人；若不是浇有水泥路面，我还真不敢骑行。快到山垅底心里正嘀咕，前面有条盘山公路，正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虽然已经白露，满山树木还很葱绿。蝉鸣此起彼伏，飞鸟偶尔惊起。之前还在担心“疑无路”，没想到前面就是“又一村”的牙坑了。
一）牙坑寻源

       牙坑（雅坑）是个自然村，就坐落镇源西部的水库源头，二三十户人家隐匿在深山密林高处。如果不是知道有同学在这里，外人是万万想不到这里还会有村庄。因村南部有一连绵山岗，一片岩石垂直排列形似排牙；山下有众多峡谷，其中一道狭窄蜿蜒的主峡谷，长约1.5公里，所以人们把他形象的称作牙坑源。
       放下电瓶车，老同学临时有事外出还没回来，我就迫不及待的去亲近那些山水。一个人扎进老同学门口的山涧。
许是来往的人很少，两边的树枝、藤蔓、蒺藜，几乎把山涧盖住。清洌的山泉淙淙，或绕过长满青苔巨石或从石缝中一路向前。他的那种源源不断力量，不知道来自于哪里！涧里有许多菖蒲和不知名的花草见缝插针、自由自在；该绿的就绿，该开花的就开花，丝毫不受外在的影响。粉蝶翩跹，游鱼悠闲，鸟儿欢唱。置身其中，没有丝毫的嘈杂喧嚣。山岚轻轻吹拂，悠悠的白云从头顶飘过。这里真是别有天地，一个自由王国。我独自静静的享受着这份天籁般的宁静。仿佛也像是一条鱼，一只鸟；自由的穿行在时光“隧道”中。或者是一株树，一棵草；任凭外界雨打风吹去，守住自我，兀自芳菲。有些勾刺与带锯的蒺藜特别亲昵，拉扯你的衣裤，亲吻你的肌肤。一路慢慢探寻，乐此不疲，我还真是流连忘返。老同学打来电话通知我吃饭才作罢，没想到我一个人在山涧已足足呆了五十分钟了。
       酒足饭饱少不了会有一番叙旧，可我还念兹在兹惦记着恐龙蛋的事。问过长松老同学，就连他这个生於斯长於斯的他也不甚清楚在哪。便想早些上路去搜寻，免得无功而返白跑一趟。返回的途中，我可不能落下牙坑水库。因为有了牙坑水库缘故，他把每一个大同人与这里紧密的联系起来；由于这里山谷多且深，后人就势兴修了库容达183万立方的水库，是目前整个大同的饮用水源地。看来，我这个老大同今天算是来对了，正好可以饮水思源一下。下车走到坝上驻足眺望，坝就像脖子卡住后面所有的峡谷。水库呈枫叶状伸向峡谷，躲在崇山峻岭中，周边茂密的植被与良好的自然生态环境，使其水质清澈甘冽，没有一点污染。

二）搜寻恐龙蛋

       据我所知，龙游与衢江都先后发现过恐龙蛋；而与他们仅一山之隔的牙坑，如果真的有恐龙蛋，那也一点不足为奇的。从朋友圈里获得牙坑有恐龙蛋这信息我很是兴奋。虽然还未到现场亲眼见过，但我还是倾向于相信这是事实，更想一睹他的风采。何况迄今为止我省已在天台、嵊州、浦江、义乌、东阳、永康、金华、龙游、衢州、江山和丽水多处都有发现恐龙蛋化石。他们大多成窝成窝的存在着，并且在蛋化石产地大都有恐龙化石发现。
       在来之前我根据朋友圈上的照片做了一些功课，在头脑中形成了一个初步的印象。当我下到山底驻足观察，感觉与头脑中的印象有几份相似。然后再仔细看，综合水的清澈度，河道宽窄度及周边环境几个方面因素判断，我想最有可能的就是眼前从水库往下的小溪了。因此作为首选目标，就想顺着溪流找下去。如果没有，也不会耽误时间。没想到有条机耕路直接通往溪边堤坝。车骑到堤坝停下来，乍一看眼前尽是冲击下来的大小砂石。步行十几米远，还是不见恐龙蛋踪影；难道我的判断错了，恐龙蛋不在这里？
       反复观察周围环境，并再一次与手机上照片比对。一阵狂喜，对！百分百应该就在这条溪。顺着溪流继续骑行，大约四五十米样子，有一次从车上下来；果真是黄天不负，眼下就是照片上呈现的地方。由于小流域加宽整治后，使原来藏在山坡脚下的恐龙蛋石，裸露在平顺的岩石上，经常年累月溪流冲刷，有二三十枚黄褐色大小不一弧状隆起物变得非常清晰。
       下到溪里仔细端详，每一个都呈圆球形，没看到一个呈鹅卵状；虽然心里很希望是恐龙蛋，但感觉与电脑里恐龙蛋图片上有所不同。我也不懂，会不会是还没有发育成熟呢；当然不好妄下结论，只能等有关方面最终考察鉴定。估计不会是恐龙蛋，心里有一些失落感，但愿是蛋化的恐龙化石吧！这些石头倒像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石胆，也是地壳运动所留下来的；我想这里应该还有许多，眼前的仅是挖掘出来一小部分；不过能有这么密集的呈现出来，也算是一道不错的景观。

三）富塘问古


       大凡要把某地的村之名冠以街的，至少在历史上是有过县治乡镇之类的经历。为当地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因来往的人多了，从而慢慢形成集市；比如劳村、大同，最典型的要数寿昌了。记得以前，如果我们去寿昌玩，都不叫寿昌而是说去“街上”，或者说去“街路上”。我一直很好奇，从来都没有作为县治或乡镇所在的富塘；怎么会有富塘街这么一个地名称谓，而且在民间一直使用至今。
       从镇源回走远远看见一片荷田，旁边有座五角亭，亭后就是富塘街了。今天我就带着这份好奇，希望能从他弄巷里探出个究竟来。拐入富塘村，路边绿化带经过许多修饰；“悠然亭”建了好像也没有几年，而眼前墙体上有许多新增的彩绘。这些修饰、亭子、彩绘，总想把自己的村庄与其他区别突出开来。脑袋一下子想起早上经过的，原作为乡政府所在地的溪口村，我想富塘街至少从表象上的确做到了，而且明显超出一大截。
       富塘的内在敞开怀抱，在等我去探究，我在贴着村口一座古屋前停下来。原来这古屋是江氏祠堂，在驻足观看，一长者主动迎过来寒暄；听说来他们的村庄转转，很热心的问要不要叫管理者开门进去瞧瞧，因时间仓促被我婉拒；他就热情的陪我穿街走巷担任起向导，还如数家珍的把富塘的陈年往事向我娓娓道来。“我们富塘街在宋朝时就出过一个吏部尚书、后来又出了一个驸马，还有20多个进士。”这里是姜家祖屋，那边是毛家老宅；“我们富塘街就有三座祠堂，前面是江氏这边是毛氏，下面还有一个胡氏。”毛氏祠堂大门也是紧闭，门口竖立着两根旗杆。
       看他脸上洋溢的自豪，让我也深受感染。我们边看边聊边走，从毛氏祠堂往前没几步就到了胡氏祠堂。只见祠堂大门洞开，墙上《胡氏宗祠》四个鎏金大字，虽然背光还是熠熠生辉。原来的老祠堂经历一波三折，现在所见是前些年恢复起来的。如今集祠堂、图书室、文化活动等多功能于一身的大礼堂。门口堆满水泥砂石建筑材料，像是还在大兴土木，堂内有几个木工在干活。走进去从右侧图书室开始，到里面的胡氏列祖画像，舞台上的供桌，   墙上摆放胡氏先人牌位，台下手工木制品展区，包括富塘村村史我逐一粗略的浏览个遍。
       陪同的长者和另外几个村民围过来，与我攀谈起来。完了随我一起走出祠堂大门，见门槛与门槛的侧石与石狮子。我自言自语道，好像这些都是新打造的，他们指着右侧的侧石说，这与门外右侧躺在地上的石狮都是原来的。经仔细辨认那坨东西，果真原来是石狮，除了底座身子都已不堪入目。他们都好像有难言之隐，我也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我说毕竟是祠堂的老物件，还是应该让他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去。正说着这时邹书记来了，他们的意思是要让我去与他们的父母官会个面。
       我还真想起一点事需要向他了解，去小店买了瓶水和烟，就朝隔壁村委办公室走去。见我这陌生人，书记便吩咐旁边的人为我泡来热茶。还邀我去他楼上办公室坐坐，相聊甚欢并互加了微信；了解到我还有两个祠堂没有进去，定要陪我一起去看看。然后留我晚上一起吃饭，听我说回家有安排才不再挽留。一起走到祠堂门口，我想起前面村民说的话；有意随口说石狮是有灵性的卧着不好，最好把他们给扶起来。邹书记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都认为应该竖在新石狮前面，好让后来的人知道曾经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浩劫。
       回来路上我一直在思考几个问题。为什么胡氏以祠堂命名，江氏毛氏祠堂却以家厅命名。我想盖因胡家有胡国瑞这个吏部尚书，祠堂不仅气势更恢宏内涵也丰富；而毛家出过驸马爷，他们的家厅门口有旗杆石。村民出于对胡毛两家族的敬重，按照当时尊卑等级排列，原因或许就在这里吧。
人都是在先为形而下的东西，去奔波忙碌。等解决温饱有一定经济基础，一部分人会去追求形而上的精神层面。比如像有崇学尚读上千年历史的富塘街，他们的自信已经在践行，并走在其他地方的前面。通过不断挖掘本地的人文历史丰富内涵；完善村容村貌和周边的自然生态环境；增加补充一些新的观光休闲项目。
       地处僻野阡陌纵横中的富塘街，三座祠堂与多处古老建筑，为什么一直能得到较好保护修缮；及后来修建民居，他们之间互为呼应彼此协调融合。虽然没有统一进行规划，但还是横纵井然的确有点街巷的味道。昨天的富塘街已有了较为深厚的底蕴，如今有些新元素添加进去，做了很好的传承。今天我走马观花所见所闻，那完成的村道绿化美化；景观农业培育规划；还完成的《村志》编撰。。。。。。各项工作都在围绕特色村建设，有条不紊的不断充实完善中。让我充分感受到当地村民，对传承传统文化先知先觉的一番用心。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不是一句口号；一方山水养一方人啊！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未来的富塘村一定会脱颖而出，而且会越来越好。


                                                                                                                                                             2018/1/17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