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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经历的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之有些事情真的提前注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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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1 09: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有些事情真的提前注定了吗?
——我所经历的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俗话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个故事并非制造噱头吊人胃口的街谈巷语,而也是我亲身经历的,它发生在2001年的暑假,大概8月份吧?农村里正在掰玉米的季节,具体哪一天,我确老巴实记不清楚了。当年我老婆还在一个乡镇的计生服务站上班,那一天,分管她们计生服务站的政府副镇长卢华清过生日。
当时潼城四方八面到处都还时兴凡事摆酒席,机关干部不例外,卢华清也不例外。虽然大家都苦不堪言:“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挣点钱,大部分都在你来我往的吃吃喝喝中败光了。”但又人人乐此不疲。毕竟很多事情无关对错,在那个圈子或氛围里,只要有人带头去做而无人反对,就会有人跟从,最终演变成一种风气:现实超越理性,是人性无奈的屈服。
虽然我们不是被邀请对象,但出于联络感情的需要,我们两口子商量后,认为县官不如现管,既然已经知道了消息,还是主动去参加卢华清的生日宴为好。因为我老婆要上班,而我正在放暑假,成天无所事事,所以最终由我去参加。
卢华清的那场生日宴在她老家举行,距离镇政府驻地二十多公里。我挤政府的公车,大概十点多到达卢华清副镇长的家。那是一栋自建别墅,就在国道(我们称之为大件路)的路边上。她老公是一名法律工作者,在潼城地界小有名气,每年要接不少的案子,又属于那种专门利用人性弱点赚钱、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收入赶比卢华清的工资高得多。
实事求是地讲,那天前去参加卢华清生日宴的人并不多,镇政府去的都是些是机关里有眉日眼的领导,一般干部基本上没去,她也只准备了五六桌的酒席。
将近中午十二点,即将开席前,高基村的村主任黄半江骑着一辆125摩托车,搭着村支部书记张群爱,也匆匆忙忙地赶到。高基村是卢华清的联系村。
这里就要重点介绍一下黄半江,他才是今天这个故事的主角。他在此的大半年之前才当选高基村村主任,他原先不过村上的文书,大多数时候都作为杂差杂使因跑腿而存在。那次换届选举中,黄半江与高基村前任村主任张丁桂同为候选人,第一次投票时,双双都没有过半。但现场的计票结果显示,张丁桂比黄半江的要多百八十票。
当年主持高基村选举大会的是镇政府机关驻村干部、财政所业务所长赵登国,他这个人犹如一条跃过了龙门的泥鳅,在单位里以不负责、不谏言、不得罪人著称,只顾在自己的职位上闭目养神,对选举法律和程序半懂半不懂。
因为有人觉得每次换届选举时,起作用的都是挑头的人,绝大多数老百姓并不看中手中的选票和自己应有的权利,只有盲从和跟风的份儿,只要不去把睡着的娃儿摇醒,便可以任意欺骗和操作;有人觉得第二次投票的话,势必要重新制作、印刷选票和组织投票,相当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有甚者,一位村民小组长在赵登国耳朵边大肆吹嘘:“我表姐曾经担任过省代表,她说为确保某领导高票当选,有次选举投票时,工作人员只发选票不发笔,想要弃权或另选他人的,可举手要求,由工作人员专门送笔到座位上。上面都可以这么操作,我们这点事儿只不过小菜一碟,犹如狗肉上不了席,谁在乎呢?......
在高基村几个负责打下手的选委会人员撺掇下,赵登国心头一热、耳根子一软,像一只被人吹嘘就飘飘然的气球。于是乎便擅自做主,当场宣布张丁桂当选为高基村村主任。
会场上下也确实没有谁说啥,选民们领取到为数不多的一点务工补助后,都纷纷离场。但选举会结束后不久,赵登国还在高基村吃菜喝酒,黄半江却跑到镇党委书记、人大主席万中华那里告状了:“有人在会场拉选票、唱票时作弊.....即使这样,张丁桂的得票也未能超过选民的半数,选举结果不合法!”黄半江不服气,准备要继续往上告,他手里居然有选举现场的照片。
这可把万中华吓出一身冷汗:很多人都那么做并不意味着就可以那么做,很多人都睁只眼闭只眼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人追责;众目睽睽之下的违法行径,如果既成事实,法律法规就不是摆设,必然有人要负刑事责任;他作为全镇的一把手,则极可能因判断失误、决策不当、处理不力,如此等等的缘由,巴到烧草帘子,一起倒霉。
赵登国被万中华从酒桌子上揪下来,当即组织召开高基村党员干部大会,宣布那场村委会换届选举的结果无效,然后逐社逐院去跟老百姓解释,避免事态扩大化。
第二次选举在半个月后举行,万中华带着镇机关工作组亲自到场坐镇,所有的环节都中规中矩而且有人监督:只要确保选举程序和结果合法,管它牛打死马马打死牛,无论谁当选都无所谓!
最终黄半江以得票超过八成,毫无悬念地当选为高基村的村主任,尽管这与万中华最初的意图不一致。于是也才有了他参加联系高基村的副镇长卢华清生日宴这场戏。
这里又要顺带提及一下黄半江的老婆石琼英。她爱收拾打扮却很懒,寻常不干农活也不做家务。咋说呢,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清官难断家务事吧。
反正黄半江参加卢华清生日宴那天,先是一大早去掰了八分地的玉米,再回家把石琼英中午要吃的饭菜收拾得规规矩矩的,然后才洗澡,浑身疲惫地出门。那时候,石琼英正躺在被窝里看电视,还没起床。
这让跟他同路的高基村党支部书记张群爱很不满意,但她也无可奈何,因为那时候交通还十分不便,没有直达卢华清家的班车,她没有车,又不会骑摩托车。
那天中午,黄半江并不与我们同桌,但作为主人家的副镇长卢华清,在来来回回敬酒时,一直在嘀咕:“黄半江气色不好,我老担心他出事。”这句话,我那中午都听到过好几遍。
将近下午两点时,我和政府机关的几个人下了席桌,而黄半江他们还在喝酒。我们几个人坐镇政府的公车,到离卢华清家三公里左右的一处水利风景区打麻将。卢华清作为陪同,也一道出门离开了家。出门时、上车时,她还一直在跟我们几个人唠叨唠叨的:“我老担心黄半江要出事!”
到了茶楼后,刚刚才下车,她又说:“我得回去一下,我老担心黄半江出啥事!”但我们谁都没在意。
结果卢华清刚刚把房间给我们安排好,还没来得及动身往家里走;我们坐下来,刚刚把麻将摸到手里,还没来得及出张,卢华清的家里人就来了电话:“黄半江出车祸了,已经当场绝命。”
事情的经过大致如下。卢华清陪我们出门后不久,黄半江他们也结束了酒局,他要骑摩托车回家:家里一大堆农活儿等着他做,村上一大堆事务等着他处理。卢华清的家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阻,黄半江听不进去,最终也只好任随他骑着摩托车离开。
离开卢华清家后,黄半江必须把摩托车骑到对面的公路上去,否则就只能逆行,这就要过公路、过隔离带。事实上,他的人和摩托车已经到达了公路中间隔离带的空地处。
然而就在那时候,一辆桑塔纳轿车迅猛地冲过来,据目击者说,车速应该超过百公里,反正看似很远,但仿佛瞬间便到了黄半江的摩托车跟前。轿车的车头撞上了黄半江摩托车后座的一角,摩托车被甩出十几米远、黄半江则甩到了公路对面的路边。大家赶过去时,他已经没了呼吸。
从那以后,卢华清再未举办过生日宴席。
那辆桑塔纳车是邻县电业局的公车,估计那驾驶员也喝了酒,但没被认定,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后来在卢华清老公的协调下,电业局那边赔了黄半江老婆石琼英五万块钱:黄半江被认定为酒后骑摩托,自身也要承担责任。拿到赔偿款后,石琼英很快改了嫁。因为这些都不是故事的重点,所以一笔带过。何况每个人的背后,都有难以示人的秘密:即使看起来光鲜无比,内心深处也有无法言说的不堪。
黄半江的女儿黄佳佳当时还在读初二,卢华清出于愧疚和息事宁人,给她弄了个低保;每年又利用职务便利,帮她弄些政府补助,资助她直到中专毕业。黄佳佳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后,由卢华清利用自己的人际关系,把她弄到省城的一所粮食学校读中专。
或许正因为上面这些原因,黄半江的事情并没有闹得天大,卢华清本人也并未受到任何处分,甚至在场面上都很少人谈论、责难。
黄半江出事后,我们的麻将场合当即就散了伙。高基村党支部书记张群爱,在散席后自己搭车进了城,并未与黄半江同行:或者是她由此躲过了一劫;或者她与黄半江同路返回的话,他可能不会出事。
一切真的不好说,但已经无可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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