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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张天才这个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搞习惯了手脚,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自己文化又少,没有仔细研究过这样法那样律的,钻不了什么政策的空子。所以一看见手铐子就害怕,心惊肉跳冷汗横流,脊梁骨打颤腿肚子抽筋。
于是一时间脑筋转不过弯,吓虚了。中国有句家喻户晓的官话叫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以张天才的精明,何以不知何以不晓。
所以他一蹲进拘留所就十分主动地讨过纸笔,一边浑身瑟缩灵魂发抖,一边诚惶诚恐原原本本地做起悔过书,争取宽大处理。
他就没有料到,在外面他老婆赵妩媚哭鼻子抹眼泪到处搬救兵。这女人还真讲情义,整日里纠缠着她老爸张天才的老丈人赵本宣,四面出击八方活动。
赵本宣挺大方,替他女婿张天才把六百多块的上缴款送到乡上,顺便到吴乡长那里攀交情,好话坏话说了好多箩筐,可以用火车皮拉,总算人家给他一张老脸,把事情搁平拣顺。
吴乡长也考虑到基层工作难做,能够和稀泥就和稀泥算啦。本来赵本宣还准备着一份厚礼,无奈说长道短,吴乡长就是不领这个人情。
赵本宣又跑区公所县衙门,做通了几个有头脸的烂朋友的思想,电话挂到公安局,那边也没查出张天才别的什么罪状,加之吴乡长大人大量城墙上跑马宰相肚里撑船,已经主动表示不再在这件事情上做什么文章,也就乐意卖个顺风顺水的人情。
这样一来,张天才只在拘留所呆了一天一夜,便被赵妩媚接回家。
这都是老话,我不想再说。否则张天才不痛快,以为我在笑话他被别在了女人家的裤腰上,有损他男儿汉大丈夫的形象。
悔罪书自然没有交上去,要不然他哪能够如此逍遥自在。咱们中国的法律再怎么宽泛,也还轮不到他张天才一个区区村长撒野。
是啊,中国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地盘,吴池村好小好小哦:楼盘大的地图上也找不到牙签尖尖儿大的一粒小黑点。
作为吴池村的村长在吴池村可以牛皮哄哄地号称至高无上,可一旦放在那偌大的宦海官场上还真的是连个影儿都显不出来。
呵呵,感觉又要回到因言获罪地年代了哈。
张天才将它揉成一团扔在回家的路上,有好事者捡到它公之于众,世人愈加渲染说得有鼻子有眼睛,成为了《本无外贼》的下脚料。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作一个郑重声明:我可没有讨好卖乖邀功领赏侵犯张天才的人权。
这年月,侵犯人权可是一顶流行国际的大帽子,闹不好惹出什么跨国际的乱子来,我担当不起。
其实我最初的意思也只是想划上几个大叉叉作了他的名字,省得大家疑神疑鬼对号入座反而节外生枝。
但这于张天才就更加不公平,连爹妈都没有的从石头缝里蹦达出来的孙猴子都能够上天入地,最终混得有名有姓招摇四海风光无限。
何况一个有血有肉上顶天下立地大写的人——找一个人出来做事并不难,难的是让这个人以冠冕堂皇而又合情合理的名号出场,自古有一句话叫“不能出师无名”。
这个道理很简单,好比这年月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近水楼台先得月顺手牵羊把油揩,棘手的问题只在于要怎么样揩油才揩得至少表面上让人觉得合理合法名正言顺堂而皇之,要怎么样挖墙脚才能既胀鼓了私人腰包又不用担心墙倒下来砸伤自己。
那些高高在上的自认为手洁心清的人啊,真是应该多多地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你虽无小偷强盗之名,但干的勾当又有几件与小偷强盗比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道理还是有点玄乎?那就比作搞伪劣产品吧。这年月的人聪明得过余,就算那个所谓的至高无上的万能的上帝,只要你有心思肯花钱,也有人可以给你搞出个一模一样的地地道道的正宗歪货来。
只要是人为的而又没有约束,还有什么不可以捏造呢?!反正七股八扎的幌子闹得花枝招展,一时半会儿你是看不出那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等你回过神来时,恐怕别人早把你扔进去的钞票吞进了肚子变成了大粪做了肥料而又已经在人家的自留地里开了花结了果。
唉说的什么呢?我也不明白。
总而言之,张天才原本不过从我的印象里产生出来的,他的名字压根儿就是稀里糊涂地从我的记忆里随随便便捡出几个还勉强认得的字胡编乱造地拼凑而成。
他或许正如小说中所记述,确确实实做过一阵子比绿豆芝麻还小的官儿甚至把握着更大的权柄,但或许不过一个目不识丁脸朝黄土背朝天守着一亩三分包产地背太阳过山的看牛娃儿。
反正依照我当时的兴趣,他正好适合做我小说中的主角,正好就安放了那么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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