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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勾士营也不是脸皮子薄胆量儿小的角色,当他面对着调查组的干部时,的确还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有什么严重的。
虽然看着调查组干部们满脸严肃的表情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抖抖缩缩地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前世今生,梳理了一下自己觉得可能是问题的问题。
不外乎就是自己在城南宾馆等等的自己职权范围内的人事安排上确实有点私心,因为杜掌柜的其实是自己老丈母的姨妹子的老公的舅舅的亲家的表叔的外侄子什么的,彼此常年在走动和联系。
前前后后不过就杜掌柜的给过自己一千块钱。好像那个曾经承包学校教学楼建设的王斯文王老板曾给过自己两千块。此外就是承包战鼓乡集贸市场的那个张屠户每年拜年时给自己三百五百不等的红包。其他的,勾士营说好像就想不起还有谁给自己送过钱啊财啊什么的。
送这些钱都是为了求勾副书记办事情的,勾士营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好像自己原本都是坚决不要不收的,但是又害怕人家觉得自己嫌少再送更多的钱,所以就好歹接了下来。
现在这些钱都还揣在兜里藏在家里的背旮旯角落里,总数不到五千。既没有给老婆,也没有安排出去,马上就可以如数退出来。如果逼急了就只有“割肉”上交,反正得以保住位子为重要。
至于男女关系的问题,勾士营觉得自己也不是没想过,毕竟私下里几个交好开玩笑时就多次在他耳朵边吹嘘过:那个男人一辈子只搞一个女人,那简直白活了。
那时候勾士营总觉得他们就是在诱骗自己,内心里打倒了五味瓶总不是滋味儿。
但他是怕老婆的人,而且总是顾虑太多。出去找小姐,机会倒是多多的,给钱就做扯脱不认人和事,但这些人就像公共汽车,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上,他担心惹上性病甚至艾滋病,所以一直没敢去。
养个情人呢,自己工资不高,不仅不够花销,还担心被老婆发现被情人要求“转正”,所以也只是有心为之而不敢为之,胀死眼睛饿死球。
对于刘艳丽,他的的确确曾经是颇有些想法的,好像刘艳丽也有那个意愿,但他们不是东不成就是西不就,却又的的确确什么都没有搞成过。
不过调查组这次来的重点不是拷问勾士营,而是调查举报信中所列的一些当事人以及外围群众。
杜掌柜的因为还要靠勾士营照顾,所以虽然有点心疼送出去的一千块钱(他下岗出来时的月工资才九十多块),心里也希望勾士营把钱退回给自己,但毕竟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所以就“包涵”了:怎么说也不说到正题上,没有拽扯过勾士营的尾巴。
刘艳丽则因为是外省人,户口不在本地,一时半会儿查不到行踪,所以就更无从问起。整得调查组一行人不了了之。
调查组刚到战鼓乡时,张天才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表面上按部就班该做啥就做啥,既不惹事也不生非,见着勾士营还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和和气气地打招呼。其实转过身去就躲在一边窃窃偷笑:看来这次反映的情况很正点切中了要害,要不上面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可是反映人家问题,也得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啊。你说这张天才也是的,他明明知道上级的调查组就在战鼓乡调查勾士营的事情,也明明知道男女关系是官场上最容易拿来说事的话题。
但张天才可能对于自己在战鼓乡的威望太过自信:好像别人做了就是错误的事情,他张天才错了也是对的;好像不准别人做的事情,他张天才做了就是做了别人也不得过问;或者就是张天才太过于迷信“哪里最危险哪里最安全”这道金科玉律。反正张天才不该得意忘形麻痹大意,自个儿也整出了问题。
那时候,他一边在编整勾士营的黑材料,一边却仍是抑制不住自己的七情六欲,火急火燎地和珠儿眉来眼去打得火热。
珠儿太年轻,她那阵子急于想找个靠山,好在机关里混个清闲:事情呢可以尽量少做点,钱儿呢可以尽量多拿点。所以差不多见着张天才就和他套近乎,跑前跑后伺候着。其实还并没有其它的意思,也没有往其它的地方去想。
张天才却被珠儿的热情整得有点心花怒放,有点勒不紧自己的裤腰带,有点管不住自己的翘翘根儿,慢慢地也在珠儿那里动手动脚套近乎。
开始时珠儿就已经觉察到张天才的举止有时候有点失当,可想来也是自己有求于人,所以就只当张天才酒后失态,不敢声张更不敢翻脸得罪。
后来在珠儿看来好像张天才也的确给过自己一些照顾和帮助,于是就这么和张天才稀里糊涂含含糊糊地混,竟至于粘粘乎乎有了些越来越说不清楚的感觉。
反正就这么着,用好事的乡夫野老们的传闻来说,他们竟然偷偷摸摸就真在调查组的眼皮子底下,整出了一桩足以让无聊文人划出几百上千道框框叉叉,然后附带一句此处删去多少多少字之类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的糊涂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张天才和珠儿还真的配合默契,要不是后来珠儿节外生枝,对外瞒得还算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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