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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到如今,关于张天才的好多事情,已经白纸黑字既成事实,就像婴儿脱离母体再也回不去,我也无法一抹了之,只好权且放在那里做展览,至于浪费的笔墨和时间,就算缴了学费吧。
没办法,错了,即使的的确确明明白白地错了,我也必须硬着头皮坚持下去,否则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就会有损自己的“官威”。
不管张天才当的是村主任,还是副乡长,或者把持更大的权柄,他也是我根据故事情节的需要而安排的。如此,我对于张天才来说,应该就是他的那个“上级”,也算是“官”了吧。
耶?我怎么也动不动就以官自居,打起官腔了哦?真是老鸦说猪黑,自家不觉得!
呵,我的地盘我作主。那年月,那些帽子上稍稍沾染点“官星儿”、手里稍稍把捏点“印把子”的人,都一个德行:好像自己管了个仓库,那么仓库里的东西,都成了自己家的东西,可以随取随拿了!当了村主任、乡长、县长......,那么全村、全乡、全县......的集体资源、资产、资金,都成自家的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了!
唉,现在我也有类似这样的想法和动机,我是不是也入乡随俗,被同化了哦?这就有点危险了,做什么事情,最害怕的就是有了想法和动机,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话到这里,我想还是再啰嗦几句,把张天才这个人的根根底底的事情理一下。要不然,张天才跟我混了这么多年,还总让人感觉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让他在人面场上抬不起头。
说起来张天才能够当村官,主要就是因为娶了赵妩媚,多少沾了点他老丈人赵本宣的光,这才顺理成章地当上了战鼓乡吴池村的副村长,从而有了大展拳脚的平台,一步一步坐在了吴池村村长的交椅上,大多数时候其风头甚至盖过了村党支部书记老詹詹解放,成了这块地盘上名副其实的说一不二的头面角色。
当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张天才厉害的角色古往今来都还多着呢,张天才不过小巫见大巫罢。
尽管如此,直到那年5月12日之前,他都还不过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还没有端上国家的铁饭碗金钵钵。
众所周知在咱们国家,干部的任用与选拔虽不是非得全部科班出身,但一个普通百姓特别是农民百姓,想要直接进入干部队伍,那是比登天还难的。要是还想做个什么地方大员、权倾朝野的角色,好像历朝历代都有过先例,却只有翻老黄历了。
坊间传闻,张天才被当时战鼓乡的上级红旗区某主要领导看起了,就是在那一天,被那么一张纸飞飞儿的任命书,从吴池村支部副书记、村长,提拔成战鼓乡党委副书记,从而得到重用。
至今,战鼓乡的乡夫野佬们,在茶余饭后的闲谈中,只要提起张天才,都还免不了一句:“狗日的张天才,球本事没有,居然坐土飞机一般,就成了国家干部。”
其实张天才命运的改变,纯粹是一个偶然,而且是无意中出现,又被无意中抓住的。
确切地说,应该是被张天才的老婆赵妩媚,凭着从她老爸那里遗传下来的那丁点儿对官场潜规则的敏感,在有意无意间抓住了的。
灯影子不会走路,全靠有人提:在一些或私人或公众的场合,张天才都或多或少地提到过他的命中贵人,就是时任战鼓乡一把手的鲁天聪。
在战鼓乡的乡夫野佬口中,鲁天聪是一个很有实干精神的人。战鼓乡第一家民办企业“美滋滋酱园厂”,就是在鲁天聪的大力支持下,引进和兴办起来的。
投资了四五万,相当于如今的二三十万吧。聘用了六七个临时性的帮工,其规模不过现在的一些家庭作坊大小而已。
但在当时,好像却是全县认可的第一批民办企业。在差不多两年时间里,陆陆续续有好多兄弟乡镇前往取经呢。战鼓乡也因此声名鹊起。
在战鼓乡的乡夫野佬口中,鲁天聪也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
据说某年某月某日,早上天不见亮,老百姓刚刚下田干活,他就已经到地头来查看收成了,那里离乡政府机关十里开外。
在战鼓乡的乡夫野佬口中,鲁天聪还是一个理论水平很高的人。
到乡上开过会的人,无论干部无论党员无论群众,都说鲁天聪讲什么都有道理,光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很能服人。
在战鼓乡的乡夫野佬口中,鲁天聪更是一个有亲和力很强的人。
走在田间的小路上,他跟谁都和和和气气的,连大字不识的看牛娃儿,都能跟他呱嗒几句。
那些爱抽叶子烟的七老八十的老头儿碰见他,随手把长烟杆递给他:“鲁书记,来一棒烟。”
他照样和颜悦色地接过烟锅子来,用手在烟嘴上抹几下,吧唧吧唧抽几口,连声赞叹道:“好烟叶,有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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