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月一声号令,大家纷纷跑向山下,还有几人未来得及挡住箭矢,中箭身亡。 方才张枫桥吃了亏,这下便举棋不定,更不敢贸然前行。 霎时,从远处突来一箭,这追风逐电的冷箭速度极快,正中山里面其中一名潜伏的辽兵的左后背,这一箭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其余辽兵深感腹背受敌,躁动不安。 这一情况被仔细侦查的挪挪发现了,她指向对面的一处稍微有动静的草丛。 就在此时,张枫桥大声喝道: “放箭!” 他们和分散开随时待命的弓箭手齐向目标射了过去。 “嗖”的几声,他们的箭射了出去。一支弩箭正中敌兵的眉心。 “哈哈,我的箭法已经如日中天了。”张枫桥自诩道。 挪挪极不服气:“哼!用你的强项比我的弱项,你田忌赛马的谋略倒是令我佩服。” 张枫桥骄傲的笑了笑:“呵呵,岂敢岂敢。那你说吧,比什么?” 她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如若要决一胜负,当然以武力比拼了。” “行吧,反正在比之前我要先和你比驾驭之术,哈哈!~” 两人完全忘却了他们还依然身在沙场之中。 原来,被挪挪发现的破绽,是在山的另一头,已经有人悄悄的接近辽兵,并且已达到预想的射程。方才的扎入辽兵心脏的这枚冷箭便是从此人弩中飞出去的。 这时,凌浩月则趁敌兵阵脚大乱,遂又带着十余人再次上山围剿。仅一会儿的功夫,斜阳山所有的辽兵均已杀光。此刻,“辽远号”也逐渐靠近苏州港。 与此同时,苏州的县丞府外已集结了大部队,百余名辽兵欲大军压境。张枫桥突然想起陆辰曾说与他,苏州县丞耶律康的兵力足足有一百五十余人。 他居安思危说道:“大家还要提高警惕,附近可能还会有更多辽兵在接近我们。”张枫桥也在想,刚刚的那枚箭究竟是谁射出去的,这人究竟是谁。 近申时,耶律康带着百余辽兵浩浩荡荡赶到榭阳湾。潜伏在山中的张枫桥一声令下,号令精骑打头阵先冲了过去。谁知刚冲出十几米,从前方射来几十箭矢。尽管精骑尽力抵挡,但还是不幸有多人中箭。 张枫桥见状怒从心中起,提起神臂弓,连续射杀了三人。所幸这些辽兵的弓弩未达到他神臂弓的射程。 耶律康见状怒不可遏,率辽军冲了过来。 张枫桥站了起来,怒吼道: “冲啊!” 此刻,这场景,仿佛似曾相识。他突然想起自己那日与金兵浴血奋战的梦境。 “冲啊!” 当他再一次呐喊时,已身临梦境。 他满脸血痕,望向寂静的四周,宋兵尸横遍野,重重叠叠的尸体浮现在他的眼帘。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万赖俱寂的战场,只有自己还活着。他刚要抬脚走,便见到金兵千军万马将他重重包围。包围圈已经缩的越来越小,他拾起神臂弓,放置弩箭,告诫金兵切勿靠近,可金兵无一人能听得懂他说的话。他手中仅有一枚弩箭,且只能射杀一人,就算自己扳了悬刀,也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挪挪将他从梦中拽了回来,只见“嗖”的一声,有一枚箭从他的左腋下穿过。如果不是挪挪危急时刻拽了一把,他必定中箭。 “你想什么呢!” 他刚回过神来说道:“方才我在梦境之中不能自拔......” “怎么了!什么梦境?” “又见宋梦......” 武功卓而不群的耶律康在与凌浩月打斗中,两人均是棋逢对手。可渐渐的,耶律康独有一股内力与招式,招式犀利无比,迫使凌浩月使不出暗剑追魂。凌浩月自知耶律康的武力绝非等闲,可即便自己使出浑身解数,却也无计可施。 而耶律康的刀法,套路极不明显,且随着对方招式的变化而改变。他的武功已经完全克制住了凌浩月。一旁打斗的左、右护法急了,腾身跃起与其三打一。 他们这么一走,挪挪渐渐吃力,张枫桥见状让自己身后的人上前保护她,他身子一转,望向后方已经没有人手了。这战场的最后方竟是自己。这时从身后忽来一箭射向耶律康的人马,他知道,陆辰他们的弩兵已经达到射程了。这支三弓床弩箭从数百米外的“辽远号”射来。 “太准了!” 身在船上的陆辰不禁感叹三弓床弩箭的惊人射程。 凌浩月、万鹰川、龙朋海三人不断地向耶律康施压,三剑齐向他刺去,耶律康面对三人的攻击,他不停地飞身躲避。眼看挪挪已经招架不住了,凌浩月见势飞身赶来雪中送炭。张枫桥先前用神臂弓射失了多次,他在实践中总结出风向对于箭的走向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左右护法一直与耶律康缠斗,没有占得半点优势,反而耶律康咄咄逼人,以一敌二,得心应手。他内力浑厚,手掌运着内力向上翻起,各击出一掌向他们打去,两人身受内伤,纷纷败下阵来。 “呵呵!强弩之末,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 耶律康说完便飞身打向挪挪,张枫桥急了,已蓄势待发对他瞄准了好一会儿。弩箭离弦,疾驰的弩箭竟被此人躲开了。凑巧的是,在他射出弩箭之时,远在百米内的另一人也将箭瞄准耶律康射了出去。他虽躲避了张枫桥的弩箭,却无暇躲避这远在百米内飞速射来的另一支箭。这一箭正中他的左臂,狠狠扎进了体内一寸有余。张枫桥知道,这一箭并不是从“辽远号”射来的。 仅一会儿的功夫,从苏州的海面上频频突射冷箭,令耶律康人马猝不及防,箭雨笼罩着上空。耶律康的人马死伤惨重。忽有一个身影闪过,他的身影张枫桥自知非常熟悉。 他惊道:“慕风霖!?”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慕风霖不是已经葬身渤海之中了吗?难道他还没有死?他大喜过望,激动不已。没有一会儿,众人一拥而上将耶律康拿下,其手下的剩余的辽军也都缴械。 他上前一把揪住那人,激动的说道: “浦瑜,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慕风霖兴奋地说道:“枫桥兄,你没有做梦,是我啊!!” 他极为诧异的说道:“可那日我亲眼见你中箭身亡,坠入渤海。” 慕风霖拍了拍枫桥的肩膀,说道:“且让我慢慢与你讲来。那日,我确实中箭了,但我胸前的这枚铜镜救了他一命。” 说着,慕风霖又掏出那枚铜镜,镜面被强劲的弓箭穿透了,箭支实则扎入体内仅半寸。 “当日我被重箭射来震了一下,这时却被该死的都总管临死前将我拖下了水。所幸我只是受皮外伤,在海上漂泊了几日,最后漂到了一座孤岛。” “那后来呢?” “后来,那里有一位赵公悉心照顾我数日,我经过这数日的修生养息,才得以恢复如初。” “原来如此呀,哎,我之前并未见你有过用弩的经历,你是如何练成的?不如得空我们比试一下。” 他的话中仿佛透露着各种不服。 “赵公他年轻之时曾是一个有名的弩手,所以那些时日他教会了我如何使用弓弩。枫桥兄,我看你的弩法精进不少,既然你说要比试,那就这么说定了。”慕风霖也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张枫桥又问道:“嗯,那后来,你如何从孤岛回到苏州的?” “后来经过我数日的筹备,做了个坚实的竹筏,临走前,我想带上赵公,可是他却执意不走。在孤岛生活了十多年的他,只想在那里终老一生罢了。” 他点了点头:“看来这赵公心意已决呀。” “是啊,那日我趁夜未黑,自己划着竹筏离开小岛,在海上漂了一夜。还好庆幸那一夜没有风浪,否则我真的葬身大海之中了。次日发现了渔船,后来我便到了苏州。” “原来如此,为兄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甚好,今生我们又能并肩战斗了!” 凌浩月见状欣喜若狂,上前俯身双手抱拳:“慕师兄,掌门一直将暗月派的副掌门留位于你,掌门希望师兄您能回去让掌门给师兄您道个歉。现如今慕师兄大难不死,不知掌门师兄知晓了该有多么高兴。” 慕风霖伤感的泪光仿佛执意又仿佛不那么介怀。 凌浩月跪地求道:“还请师兄给掌门一个道歉的机会。” 张枫桥见他犹豫不决,便上前言道:“浦瑜啊,这本是你兄弟之间的事,我不便插手。不过,见你心神不定,为兄既为你不平,又怜悯那少年。不如这样吧,改日我们比箭法,若我能赢得你一招半式,不如你就听为兄的,让他给你认个错。如若我输,你随意,如何?” 他的此番言语无疑是抛硬币式的赌注,正面为自己,反面是慕风霖。他清楚自己的箭法可能与慕风霖相比稍有些距离,反而是慕风霖当断不断的性格倒是与自己是一路人。 他必须拼尽全力,义无反顾的争取给少年一个认错的机会,必竟他们是亲兄弟。同时,张枫桥的一番话语也给了慕风霖些许台阶下。 慕风霖为难道:“好吧,既然枫桥兄都开口了,我再多说也无益。” 此时“辽远号”已接近渐渐靠岸,挪挪慢慢的往海边走去,迫切地迎接黑豆和蛋挞。张枫桥见她孤身走在前去便于众人道:“凌兄弟,你带着几人去与挪挪随行。” 凌浩月转身看向身边的弟子,挥手道:“好,你们随我来。” 船行进至近岸时,浅滩依旧冻得那样结实。挪挪踮起脚尖,向众人挥了挥手喊道: “你们快来看!” 这时大家纷纷被挪挪的话语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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