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州浮云蔽日。闲来无事的挪挪拿出剑谱继续练习剑法,但她遇到了自练武以来的第一个瓶颈,招式停在了第二式的前半段,始终参悟不透。剑法既施展不出力道,气息也不匀。她只好找来张枫桥。 “枫桥,我的武功怎么施展不出来了?” 张枫桥一本正经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挪挪反问道:“你不也是学这剑法了吗?你不是知道怎么突破这个瓶颈吗?” “唉!我的剑法早就荒废了,只虚有其表而已。要不,我让陆辰来帮你研究一下。” “好吧,想必陆辰会有办法。” 于是他冲着宅子里喊道:“陆辰!陆辰!出来一下!” 陆辰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枫桥兄,怎么了?” “哦,你兄嫂的暗月剑法的第二式的前半段,怎么也使不出力道来。我不太会武功,你帮着瞧瞧。” “好!” 陆辰又转身说道:“兄嫂,是不是你的内力不够,所以才遇到瓶颈?” 挪挪大吃一惊:“啊?学剑法还用学内力?学武好难呀!也怪不得我只能练到一式。” “当然啊,这习武练剑当然得运用内力,如果没有内力,一切均是蛮干。剑法在没有内力的支撑下,你能练到一式已经是高人一等了。” 挪挪惊喜道:“真的吗?” 自己本来还踌躇不前,听陆辰这么一说,顿时信心百倍,胸有成竹。想必有了内力的支配,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再假以时日应该可以领悟到暗剑剑法二式。 “当然!”陆辰坚定的答道。 他又说道:“这样吧,我教你吐纳法,你跟我学。” 陆辰又转念对张枫桥说道:“对了,枫桥兄,那日你与慕兄比箭,你的最后一箭极为精妙,不知你是否参悟了些什么。” 张枫桥若有所思,“那日,那一箭是巧合而已,运气好吧。” 申时三刻,张枫桥心血来潮,带着种种疑惑,悄悄地独自去了那日他们比箭的地方。那日精彩刺激的箭法比赛,全程他历历在目,靶子上的箭痕还依稀可见。他稍微放松了手脚,集中精神,淡定自若,弩箭再次击中百米外的靶心。渐渐起风了,依旧是威力爆满,打出了满环。 他无意间竟参悟透了箭法其中的奥义。他高兴之余,又看了看苏州的上空,依旧不见黑云。 渐渐的,他收回了那抹笑容,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到底何时能回家?何时会有雷雨?何时能见到父母? 他又回想起刚到宋朝时,他们还是个步履维艰,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现如今他们能用武器来捍卫自己,保护自己。仅这一步的迈出,付出了他们巨大的艰辛。可眼下,要回家了,圆梦怎么就如此艰难? 宋梦频繁来袭,究竟意欲何为?是预示着自己的下场就如一败涂地的宋兵一般吗?还是他们将要离开宋辽回到现代的征兆? 他思绪如潮,一时间脑袋疼得要命。他拼命地敲打着自己的头,泪眼朦胧,他的精神快崩溃了,一头栽到地上昏过去了。 一个时辰后,习习的微风吹打在他的脸庞。挪挪与陆辰已经寻他多时仍下落不明。挪挪心急如焚,担心他会遭遇不测。 陆辰安慰道:“兄嫂,我相信枫桥兄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没事,他应是出去有事耽搁了,你放心。” 顿时,天空乌云密布,刮起了阵风,斗大的雨点从夜空中急速下坠。星空中,惊雷四起,电光火石。滂沱的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屋檐,枝叶和泥土中。巨大的雷声伴随着闪电,惊醒了躺在地上昏睡的张枫桥。 疾霆不暇掩目,他刚一睁开眼睛,就被一道远在几十米外的闪电晃了一下。 “好险!差点被雷击中!”他自言自语道。 从泥泞的泥土之中爬了起来,全身被雨水侵透。他看向漆黑的四周,发觉自己身在靶场。可他无论怎样冥思苦想,却始终记不清究竟是怎么走来的。 他抖了抖又甩了甩身上的泥土,憨笑道:“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太好了!” 随后他悠然地行走在雨中,往他们所住的破旧宅子赶去。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 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 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北宋·苏轼
此刻刚回到宅子的挪挪和陆辰已经累得够呛,黑豆对雷声恐惧至极,挪挪不停地在侧安抚。蛋挞则一个劲地狂奔,仿佛很喜欢这惊雷之夜。 他们在宅子中仅休息了片刻便又要起身出去寻找。这时,挪挪突然灵光乍现,注意到张枫桥的箭囊少了一个,估计他是去练箭了,他们欣喜这次一定会寻到他。于是他们快步赶往那日他们比箭的靶场,可惜还是扑了个空,竟与他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此时,张枫桥回到宅子,推门进去,不见他二人身影。 “坏了,他们一定出去找我了,会不会是去了夜笙山?不如我去夜笙山与他们会合,商议穿越之事,再回来带上两个猫孩子,这应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 心急的他甚至连门都没有关,便健步如飞推门而出。 雨天难行,挪挪已经一身的疲惫,雨势又急,雨量又大。两人束手无策,打算再回宅子再做打算。他们与枫桥脚前脚后的赶回了宅子。 挪挪突然发现满地的泥泞的脚印,这鞋子尺码很大,这必定是枫桥回来了。 她兴奋的喊叫着: “枫桥!枫桥!......” 可当她跑向屋内,却令自己再一次失望。 她焦急地正要往外跑,欲顺着枫桥的脚印跟出去,陆辰一把拦住了。 “兄嫂,你在宅子里等枫桥兄,我去跟着他的脚印去找他,他极有可能是往夜笙山上跑去。如果他在山上不见咱们,而我假如与他擦肩而过,那么,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那好吧!外面雨大,你们要当心。”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兄嫂你千万别出去了!” 话刚落,陆辰便撒腿跑了出去。 雨夜之下的夜笙山,张枫桥顾不上脚下湿滑的路以及这漆黑的夜,一个劲的往山上爬,还一边声嘶力竭的呼喊二人。此时雨渐渐停了,一脸雨水的他瘫坐在荒芜的草丛中。好不容易等来的这次难得的良机,结果却让他给错失了。他悔恨不已,为何自己会在靶场竟全然不知。 就在这时陆辰找了上来。 “枫桥兄!~你在哪??” 张枫桥听到陆辰的呼喊,立刻挥臂大喊:“陆辰,我在这儿!” 陆辰气喘吁吁的跑来,说道:“你去哪了?我们找你找的急疯了!” 他自责道:“对不起,让你们这么担心我。我在靶场的地上睡过去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去的。” “靶场??我们方才还去过那里找过,但并未看到你的身影。你怎么会睡在地上?没有受凉吧?” “我没事。” 陆辰又说道:“当时我们在宅子中看到你的箭囊少了一个,所以我们这才决定去那日你们比箭的地方找你,可我们到了,你却不在,我们以为自己想错了路。” 张枫桥灵机一动:“箭囊?啊!我想起来了,我是去练箭了,后来脑袋疼痛难忍就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他摊开手臂,仰望着夜空,竟然再没有半滴雨落下。他十分懊恼,因为自己一时大意从而与回家的路口失之交臂。 他紧锁着眉头,神情之中透露着悔恨:“好好的,我非要去靶场练什么箭呀!唉!” 陆辰心中暗道:这三月的苏州,春雨本来就难得的可贵,不知下次雷雨的降临还要等到猴年马月。他心里面一个劲地埋怨着,可并不敢宣之于口。他叹了口气,扶起了枫桥,赶回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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