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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再见了大别山》第四十四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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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29 18:11: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罗绘 于 2024-3-27 17:30 编辑

第四十四章(结局)




  淮海回到连里,黄海籍的退伍老兵都来看望他,他们知道他父亲是家乡的民政局长,希望退伍后能得到他的帮助。新任排长、原八班长崔建到连部去报告后,连长和副连长来到二排——宗指导员到地方去接兵了。连长说:“路淮海,你跑哪去了,让大家找了大半夜。真没出息,退伍就退伍吧,又不是让你去送命。”副连长把淮海拉到一边说:“事已至此,想开些,好在党籍已解决了,我看你回去比留下好。一连女兵排的排长,今天一早来问你的消息,她好像很着急,你是不是到她那里去看看。”淮海的心中突然又闪过一线光亮,“我怎么没想到她呢?李副团长现在可是政委了”。
  
  吃过午饭,淮海匆匆来到一连。夏红莲一见到他,把双手在胸前一拍,吃惊地说:“小路,你跑哪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淮海就把让他退伍的经过告诉了她,她听后说:“你才20岁,又在抗洪中受到嘉奖,退伍太可惜了。不过也不要太在意,你父母都是干部,关系多,到地方可能会比在部队更有前途,回去也好。”
  
  淮海说:“我并不是为了前途才想留在部队……”于是又将他和曙光的事,详细地告诉了她。
  
  她听后又一次吃惊地说:“什么,你和宋曙光已有4年,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太可惜,太可惜了,不然可真是前程远大啊。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淮海说:“我正是为这事来找你的。”
  
  夏红莲说:“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呢?现在来不及了。”
  
  淮海说:“来得及,还没离开部队,政委说一句话就行。”
  
  夏红莲说:“不是,老李到军区参加学习班了,今天上午刚走,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淮海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夏红莲摇摇头又说:“不行呀,不是我不帮你,真的,这次是军区团级以上干部学习班,规定不准请假,不准和外界联系,不准向外界透露任何消息。听说中央又在酝酿要开展政治运动,是打招呼、统一思想,团里几个领导都去了。”
  
  淮海这一次失望,比前几次失望都更强烈,他痛恨自己,怎么竟会错过这样绝好的机会的呢?这本来是轻而易举就可以解决的事,可他偏偏没有想到。
  
  淮海离开一连,心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至此,路已走到了绝境,不仅是李政委,全军团级以上干部都进了封闭式学习班,就是曙光知道了,她又能去找谁呢?曙光啊!现在你在哪里?我们将怎样来面对此事呢?他在营区里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然后信步穿过一片麦地,来到东边老乡居住的村子里。当初刚来到这个山沟里时,他们就住在这里,这里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到处一片安祥,空气中满含着干草、树林和牲畜粪便的气息,鸡鸭猪羊自由自在地到处游荡,草顶泥墙的低矮的农舍周围长着一丛丛毛竹,夹杂着野花,在微风中荡漾。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家家烟囱里冒着炊烟,这儿的人一天只吃两顿,有人手里拿着烤黄的玉米饼,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淮海。淮海穿过村子,往当年他们班居住的散住在村外的那几户人家走去,有一群白鹅“嘎嘎”叫着朝他俯冲了过来,他拎住鹅的脖子,将它们一只只扔开,鹅在空中翻滚,像一团团棉絮,昏头昏脑地落到一道长栅栏的后面。那个曾在部队给少将当过警卫员的老乡,蹲在自家的门槛上抽烟,见到淮海站起来打招呼。淮海在他门前站住,那人递过来一支香烟,问:“同志,今天怎么到这里来?”
  
  淮海说:“到这儿看看,再过几天我就离队了。”
  
  那人说:“同志是哪里人?哦,江苏,江苏好。回去能安排工作吗?哦,那更好,回去当个工人,找个女人,过小日子。进屋坐吧。”
  
  淮海随他走进屋。他家共有三间房,正中的堂屋里,迎门摆着一张小方桌,两条长板凳,桌上有一堆炒花生,一只空酒瓶和一只空碗,桌旁的地上到处是花生壳,北面墙正中贴着一张毛主席像,两边是一幅对联,“跟共产党走,听毛主席话”,门旁有一个用泥垒的锅灶,东边厢房南面的窗下,摆着一个缝纫机,缝纫机上有一个八寸的、镶着一张女人照片的相框……那人拿过一把扫帚,将地上的花生壳扫拢,请淮海坐下,又去屋里拿来一瓶酒,一只碗,说:“我们来喝两口,现在你也不是军人了,喝醉也没关系。”
  
  淮海说:“我从不喝酒,你自己喝吧。”
  
  那人将两只碗倒满,喝了一口说:“那你吃点花生。你是要回去了,心里高兴,没有烦恼,要是有烦恼,不让你喝你自己就要喝。酒真是个好东西,没有什么比喝酒更能消除烦恼的了。”
  
  淮海看了看几乎是徒有四壁的屋子问:“家里就你一人吗?”
  
  他苦笑了一下,很是感伤地说:“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没有再找个女人吗?”
  
  “你也知道?唉!我到哪找?”他朝东边厢房看了看,然后走过去把那相框拿了过来。“这里哪有像这样的女人呀!你见过她吗?你们有很多同志到我家来过。”
  
  淮海看着面对着他的相框里的女人,女人仿佛也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他以前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从相片上看,长得并不算漂亮,但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很能撩拨男人的心。
  
  “今年春天我到成都去找她,叫她回来,她不回来,她已和别人结婚,还生了两个女娃,大的已经4岁,从时间上看,应该是我的种,长得也像我。我说你不回来就算了,但把女娃给我,她不肯,后来我想想也对,么事还要让女娃到这儿来受苦呢?她给我500块钱,说以后再也不要来找她了。我要她再跟我亲热一次,她憎恶地拒绝了我。女人都是靠不住的,爱你的时候像火,不爱你的时候像冰——我说你就一点旧情也不念吗?我手刚碰到她,她像被蛇咬了一口,惊恐地缩成一团,以前她每夜都脱得光光的,躺在我怀里,可是后来让我看一眼都不肯,洗澡、上厕所都把门关得死死的。我说:‘关门干什么,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没摸过?还在乎这一次?’她在里面说:‘千万别这样,我求求你。’我说:‘你的B被我操过没有一千回,也有八百回。’我只好硬闯进去,干完事后,她又关上门,一遍一遍地洗。她现在躺在别人的怀里,被别人操,你说我是什么感受……”
  
  听了那人的叙述,淮海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然后“咕咚、咕咚”像饮水似的一气将一碗酒全喝了。那人惊讶地看着他说:“原来你会喝,来,再倒上。”酒倒了半碗没了,他又进屋去拿,屋里也没酒了,他说:“我到老陈家去借两瓶。”
  
  淮海把他拉住,说:“你坐下,听我也给你讲一件这样的事。在我们部队,也有一个当兵的,被一个女兵爱上了,那女兵的父亲,可比你那个女人的父亲的职务高多了,也比你那女人漂亮多了,那女兵的母亲对他说:‘只要你能留在部队,就不反对你们的事。’可是今年部队让他退伍了,你说这该怎么办?”
  
  那人说:“我看,分手就分手吧,这样的事,在部队里有的是,但有几个能成的,迟分手不如早分手好。我那个女人,当初我一听到她的脚步声,就激动得半天安静不下来,她看我一眼,我要在头脑里回想几百遍,她都跟我到这儿来了,最后不还是走了?她把我迷住了,也把我害惨了,要不现在至少也当营长了……”
  
  淮海在那里一直待到天黑。最后那人对他说:“老弟,听老哥一句劝,想开点,你这么年轻,又是城里人,不比我好多了,回去后什么女人找不到?就当没遇到过她。她让你操过没有?你怎么还生气了,不许我这样侮辱她?我不是侮辱她。你还不懂,我这个女人,我第一次拉她裤头时,她还用手护着,可后来睡觉时都不穿裤头。以后你会明白的,女人都一样,没什么圣洁不圣洁的,她爱不爱你,就看让不让你操,我这个女人,不爱我了,看都不让我看一眼。她都没让你操过,你还想着她干什么?好,算了,你不想听我不说了……”

    夜里,淮海躺在床上无法入眠,听着岗哨一次又一次地换岗,好像一班岗一回儿就过去了,可夜又是那样的漫长。快天亮时,他迷迷糊糊见到连部通信员走进来,交给他一封电报,电报是家里打来的,叫他马上回去,到北京上大学。他急忙来到一个火车站,也不管是开往哪里的,匆匆上了一个车厢,很快就到了北京。他一眼就看见曙光在车站的人群里寻找他,抱住他哭着说:“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我在这儿等了你一夜。”他说:“真对不起,我到东边村子老乡家喝酒去了。”他们来到曙光的家里,见到了曙光的父母和一家人,她父亲和照片上看到的一样,很威严,也很和蔼,她母亲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她三哥和他握手时说:“听说你武功高强,我们来掰掰手腕。”一家人对他都很亲切,不像想像的那样倨傲。母亲对曙光说:“你们先去把手续办了。”他们来到民政局,给他们办手续的竟然是营区东边村里的那个少将的女儿,她两手分别拉住他和曙光的手说:“我在这里已有五年,给无数对新人办过结婚登记,你们是最漂亮、最年轻的一对,真是神仙伴侣。我祝福你们。我的青春全被毁了。”曙光带他来到她的宿舍,宿舍在一排两层的简易楼房的二楼,只有一间,一张木架子床上挂着他的蚊帐,放着他们两人的已经洗得发白的淡黄色的军棉被,两个枕头是新的,白色绸面上绣着粉红色并蒂莲。他们坐在床边,他握住曙光的手说:“以后我们就在一起生活了。”曙光点点头,含着眼泪,抱住他说:“再也不分开了。”他给曙光脱去衣服,抱起来放到床上,自己又脱去衣服,头正靠到枕头上时,突然响起一阵起床号声。他觉得奇怪:“怎么这时吹起床号?”一下坐起身来,原来他还身在军营。他又重新躺下,合上眼睛,想再回到梦中去,可是梦醒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退伍老兵12月28日离队,元旦之前基本走完。这一时期,除站岗的枪支外,所有武器、弹药,包括施工用的雷管、炸药,都收进了仓库,严加看管。前几天就发生过一起河南退伍老兵集体闹事的事,用铁镐、钢钎打起架来。离队前一天的上午,也将退伍的七三年的上海兵钱福根,给淮海拿来一封信,说:“路委员,你家里的来信,怎么会是白云庵的邮戳,白云庵不是在六安吗?”淮海笑了笑说:“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钱福根咧开嘴笑了,又说:“上一次我就发现,你还有一封家信是阿拉赏嗨的邮戳。”淮海说:“你说得不错,那信是从上海寄来的,这一封信是从军区128医院寄来的,寄信人是个女兵。”钱福根问:“她是阿拉赏嗨宁,在128医院当兵吗?”淮海说:“不是,她原先就是我们团卫生队的,后来到上海上大学,现在在128医院实习。”钱福根又说:“你有她的照片吗?给我看看。”淮海从棉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从里面取出曙光的照片递给他,他咧开嘴笑着看了很久说:“我没见过她。”淮海说:“那时你还没来。现在告诉你也没关系了,我们1971年就认识了。”
  
  钱福根走后,淮海看着相片上曙光绽开的笑脸,心中涌出无限眷恋之情,眼睛潮湿了,“再见了,我的最亲爱的人。”跟曙光轰轰烈烈、刻骨铭心地相爱了一场,却连一张合影也没有留下,他们在医院时曾准备到附近镇上去照一张的,但还没来得及,就匆匆分别了。他又取出曙光的信,曙光在信中说:“我巡诊已经结束,回到医院看了你的信,我高兴得哭了。元旦以后我就要回学校,上次分别后的日子真是漫长啊,这回分别更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见,我真盼望离开之前能再见到你。感谢老天对我们的眷顾,医院下一批巡诊人员两天后出发,第一站就是你们那里,我正好随车去看你。淮海,我又要见到你了,见到我你高兴吗……”淮海心里涌出一阵强烈的痛苦,他看了看写信的日期,12月25日,曙光明天要来,可是当她到这里时,他已走出这个大山了,永远也不回来了,他还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几天来他一直在考虑,该怎样写这封信呢?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拿出钢笔和信纸,详细地写了事情的经过,最后写道:“曙光,我对不起你,我不请求你能原谅我,因为我自己就不能原谅自己。我们将来还能见面吗?当我们再见面时,你可能已成为别人的妻子,想到此我真犹如万箭穿心。但我要对你说,曙光,无论你将来是谁的妻子,都永远是我心中的未婚妻……”
  
  他将信折起来,放进信封,拿着胶水瓶,迟迟不肯封口,是啊,这信一旦封上,就意味着他们的希望之路彻底被封闭了。就在此时,突然又有一道灵光在心中闪过,他想起了昨夜里的梦,连忙又坐下来写道:“曙光,就在刚才我绝望地和你告别之时,新的希望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你还记得陆游有两句诗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想,退伍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相反,而是好事。你想,就算我能留在部队,但提干也是很难的事;就算我能提干,也并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我回去后,就能去上大学,我可以争取到北京上学,那我们不是就在一起了吗?虽然这也还存在着变数,但我觉得这条路比留在部队更有希望。曙光,等着我,我一定会到北京去见你的!”他重新将信折好,放进信封封好,吃过午饭后,匆匆来到团部卫生队,将信交给“肖老太婆”,请她明天交给曙光。
  
  下午,连里召开茶话会,欢送退伍老兵。退伍人员都在讲话中,感谢几年来部队对自己的培养,表示到地方后要继续发扬部队的革命精神和优良作风,为人民再立新功,给部队增光。茶话会快结束时,潘长寿讲话,“这个,这个、这个,‘千里搭厂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他结结巴巴地说,不时用手指敲桌子,叫大家不要讲话,后来竟发起了火。茶话会原本就是随意的谈话,一下安静了下来。“这个、这个,这个,”他又开始讲起来,翻着一个笔记本,寻找着名言警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在这时,一班长戴国强霍地站起来,指着他说:“潘长寿,到这时你还对我们耍威风,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文化没文化,要水平没水平,要能力没能力。你说,刘洪湘已30岁,路淮海才20岁,你为什么搞阴谋诡计,让刘洪湘留下,让路淮海退伍……”淮海接着也站起来说:“我在部队四年,遇到三个指导员,路指导员、宇文指导员和宗指导员,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大气,像个当家人。而你,潘长寿,戴国强说你没文化、没水平、没能力,这还不是主要的,你主要的是缺乏大气。你不是喜欢收集名言警句吗?我也送你几句:‘黄鼠狼泥墙——小手小脚’,‘萤火虫的屁股——没多大亮’,‘吊死鬼搽粉——死要面子’。你永远当不了指导员。”欢送会竟不欢而散。40年后,2014年10月,原十连老兵聚会,重返大别山。淮海因为生病没去,很多人询问“路淮海怎么没来”。潘长寿对李兰江说,他当年很对不起路淮海,要李兰江向淮海转达他的歉意,此时他已年过7旬,淮海也快到退休年龄,当年的恩怨早已淡漠,但潘长寿不可能意识到,他当年的行为,不仅毁掉了淮海的前程,更给淮海和曙光终生造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恨。
  
  第二天一早,淮海和储义民、曹大财、“村长”还有二连的沈进、洪水淼等一批黄海老乡,带着行李,乘上卡车,在锣鼓声中离开了那个艰苦生活了4年、让他以后终身难忘的大山沟。他又闻到了那熟悉的、让他激动的雪的气味,稀疏的雪花飘落到他的头上、脸上和身上,吹来一阵冷冽的北风,大别山里又下雪了。汽车到了团部,淮海望着团部大门口转向公路的地方,他就是在那里第一次遇见曙光的,真恍如一梦。巫副参谋长,就是当年到黄海带兵的巫副营长来给他们送行,他正患坐骨神经症,在缓缓开动的汽车后面招着手,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到汽车旁,伸手到车上和大家握手,对储义民和淮海说:“回去代向你们的爸爸妈妈问好。”
  
  储义民带回一张小圆桌,沈进带回一套大、中、小三只木盆,洪水淼将木材剖开做成木箱......那儿木材很便宜,路上军车不受检查,退伍的人几乎都带木材回来,唯有淮海没有带,他带回一株从山上挖来的火红的杜鹃花。汽车在一边是壁立的大山、另一边是很深的悬崖的盘山公路上向北驶去,驶出盘山公路后,周围现出一片原野,有一条细细的公路向西北伸展开去。淮海坐在车尾,无限眷恋地望着那条公路,汽车急驶而过,那条公路已被丢在了后面,被远树和风雪遮断了,但他依然还久久地望着那个方向,那是通往军区后方医院的路,曙光今天要沿着这条公路来响洪甸,可是,当她到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大山,走出很远很远了。
  
  车轮啊!你不要转动得那样匆忙,
  
  我的心上人,
  
  她还在山的那边,
  
  很远的地方。
  
  我的心上人啊!
  
  请不要说再见,
  
  也不要忧伤;
  
  千山、万山,
  
  千里、万里,
  
  隔不断我们的相思,
  
  绵绵情长;
  
  你永远在我的梦里,
  
  在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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