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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岂止是某些官吏,岂止是某些律师,岂止是某些教师,岂止是某些企业,岂止是某些商人......其实我们的社会里,无道德修为、无职业操守、无法律敬畏意识的人,简直多如牛毛比比皆是。不要扯太远,扪心自问一下,便有答案。
唉,世上虽然没有屙泡尿就想把鸡毛烫脱的道理,但对一切立法者、司法者、执法者而言,良知与良心,远比法律本身更重要。何况,有些时候有些地方,不怕你犯多大的错误,只在于你的后台是哪个!
于是,借给黎支舜钱的各类债主们,又纷纷上门讨债。每日里门庭如市,两口子经常被前来讨债的人骂得狗血淋头,衣服被扯得拖一片掉一沓。不得已,黎支舜只好再次前往北京上访告状。
1992年的冬天,当黎支舜还在北京边打工边继续上访时,一场悲剧在他家里不幸地发生。
那年冬天十一二月的一个深夜,他的老婆兰秀英和他们的养女黎蓉,双双失了踪。
黎支舜一家就住在庙街村黎家大院子。他家的房屋夹在他自家的两个亲兄弟的房屋之间。
头天下午,兰秀英和养女黎蓉(当时已经读小学五六年级,年龄十二三岁)还在院子里的自家门前挽柴。
夜里,还有人听见兰秀英在吵骂自家的养女,此后再无别的动静。
次日,院子里的人就只发现他家房门紧锁,门口还放着头天挑柴的扁担,却从此再没有谁见到过兰秀英母女俩。
三天后,黎支舜的自家兄弟眼见着势色不对,就找来社长黎保肆,一起砸开了门锁,进到屋里,屋里并没有人,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于是,大家都以为这是年关将近,娘儿俩怕人讨债而离家出走了。
于是,便通过黎支舜出门时,留下的一个在北京打工的远房亲戚的联系方式,把家里的情况写信寄了过去。
一个月后,黎支舜回到老家,表示并不知道兰秀英母女俩去了何方。于是只好报警。
县刑侦大队派人到过黎支舜家两三趟,对他的周围邻居全部做了询问笔录。结果,大家都表示,兰玉英失踪的那晚,院子里并无特别的响动和情况。
最终,好像因为时间的间隔太长,刑侦技术也有限,县刑侦大队的一番调查并无实质性的结果,只好作为疑案挂在了那里。
1993年的夏天,住在公路边的庙街村七组村民谢洪武,因为自家散养的五六只鸭子,跑进了公路下面的一个涵洞里,怎么也使唤不出来,不得已,便打着手电筒钻到涵洞里,去赶邀鸭子。
结果被涵洞深处的两具尸体,吓得魂飞魄散,往外跑时,丢了鞋子,还碰破了头皮......
人们很容易地联想到已经失踪半年多的兰秀英母女两。当时,村里大多数人都前往看热闹。最后是黎支舜的两个亲兄弟,大着胆子进到涵洞里,把尸体抬了出来:果然就是兰秀英母女俩。尸体居然还没有腐败,裤子、衣服、鞋子、袜子,都还穿戴得整整齐齐的。
坊间揣测:兰秀英母女俩,很可能是被黎支舜的两个亲兄弟下的毒手。因为黎支舜的这两个亲兄弟,一直在他的工地干活,没有拿到一分钱的报酬不说,还借了一两万给黎支舜。官司失败后,黎支舜一家与他们的关系形同水火。
也有人猜测:这是黎支舜本人下的毒手。黎支舜欠下了那么多的债务,完全可能铤而走险转移视线,从而逃避债务。
当然,还有可能是借给黎支舜钱的那些人中的某个人或某些人下的毒手,毕竟黄金黑人心......
唉,金钱这个蛀虫和铁锈都无法腐蚀的玩意儿,却可以轻易地侵蚀人类至高无上的灵魂!
只是县刑侦大队干警在进行几番调查后,依然也没有任何结果,就不了了之。
从此以后,黎支舜再没有出门去北京或省城上访过,就在家呆着。每日里黄昏时候,只要不下雨,他必然把自家吃饭的那张低矮的餐桌,搬到大门外面,摆上三碗饭、三双筷子、三把小凳子,然后自顾自毫无表情地吃完晚饭,再把东西搬回去。
这种生活持续了大概半年,直到黎支舜把自家的房屋全部拆掉,搬进自留坡上的一处山洞居住时为止。
十多年后,张天才退休时,从旁人口中得知,黎支舜还一直居住在那处山洞里。在张天才的印象里,黎支舜应该已经快七十岁了。
那时候,不知怎地,他突然记起,在黎支舜搬到山洞里居住一年多后,潼城电影院发生过的一起震惊全省的爆炸案。
坊间传闻,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背着一个黄布挎包,进到电影院里,想要炸死县上的某位重要领导。结果,那个领导因为临时有事,没有去看那场电影,但悲剧还是发生了。
一些经历者说,现场血肉横飞一片鬼哭狼嚎声,肯定有人丧命只是不知多少......事后,警察立即封锁了现场和所有消息。
这个案子,就像兰秀英母女俩被害案一样,至今仍未破获。唯一的区别在于:电影院的那场爆炸案,还时不时有人在茶余饭后提及;然而兰秀英母女被害案,则早已淹没于尘世的喧嚣里和杂草下的坟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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