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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如此一来,在正式选举投票时,几十名人大代表几乎都没给范云天画圈。结果他就卷起铺盖走人,回到区公所继续担任农技员。
殷朝昌担任副乡长不到两年,又被腾光烈启用为高碑乡乡长。于是倪大顺再次把范云天派到高碑乡,依旧想要把他选举成副乡长。
然而这一次,腾光烈却又有意要把乡上的蚕桑技术员车元光选举为副乡长。于是范云天又落选,又回到区公所继续做他的农技员。即使后来机构改革,区公所作为一级行政机构被彻底裁撤,苏云天虽然被派到高碑乡,却仍然只是农技员。
直至高碑乡合并到石桥铺镇,成为石桥铺镇下面的一个办事处时,范云天才被直接任命为办事处主任,稳妥妥地做了一回原高碑乡地盘上的一把手。
坊间传闻,范云天在高碑办事处做主任时,珠儿仍然在板桥村做妇女主任。两个人也早就认识,但却几乎没有来往。
老实地说,珠儿这个人长得其实并不十分地有颜色,但她身板结实朝气蓬勃,能言快语机智活泼,是个见人熟。范云天当了办事处主任后,她风大随风雨大随雨,总也把范云天当做天一般大的领导对待,凡事承颜顺旨千欢万喜小心了又小心。
别的人给范云天的感觉如何不得而知,但珠儿却是真的让范云天找到了当领导的感觉,也找到了做男人的感觉。以此他甚至错把珠儿对他千依百顺的巴结,当做了独只与他的深情厚义而心猿意马。
坊间传闻,珠儿后来在场镇租门面开服装店。那门面是原高碑乡政府旧有的产业,隶属于农经站,因为范云天的关系,珠儿只象征性地给了一点租金。
于是她免不了要请范云天喝酒。坊间传闻,范云天当时不胜酒力,喝得有点高,晕晕乎乎地就有点举止失当:眼睛老在珠儿身上打转转,时不时要碰一下珠儿的手;在她耳边不知所云地说酒话时,两个人几乎头碰着头,显得格外亲近。但也仅此而已,酒足饭饱后便各回各家。
珠儿那次虽然请范云天吃酒,但她跟范云天接触的时间到底并不长,所以又请了办事处的计生专干岑华玉作陪。岑华玉是文革期间的高中生,因为她姐夫哥姜治强的关系,被时任高碑乡党委书记腾光烈安排在政府机关做事,最初负责文化站的工作,转为乡聘干部后则负责计生。她最终在后来的一次机构改革中转为公务员,但在当时岑华玉还仅仅只是乡聘干部。
珠儿那次请范云天吃酒,岑华玉全程参与,她从范云天那醉眼迷离的神态中看出了他对珠儿的那点痴恋之情。岑华玉这个人能力不是很强,任何事任何时候都喜欢围着领导屁股转,属于那种领导放个屁都恨不得要遣词造句舌灿莲花吹捧一场的人,深害怕错过了一丁点儿巴结领导的机会。
次日,岑华玉趁热打铁也请了一回客,却单只请了范云天和珠儿两个人到她的住处喝酒。岑华玉酒量不行但劝酒颇有一套,她把范云天和珠儿两个人都灌得晕晕乎乎手舞足蹈,以至于谈兴大增越聊越投机越说越兴奋,原本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到后来竟然不知不觉地挤到了一条板凳上。
如此一来,岑华玉便心知肚明,颇为识趣地找个借口离开了房间。那晚上,她也再未回去过,单留下范云天和珠儿两个人在那里......
次日上班时,岑华玉在单位见到了范云天本人的身影后,这才回住处去收拾残局。
三年后,高碑乡再次单设为独立乡,范云天终于得偿所愿,成功当选为高碑乡副乡长。能堵百人口难掩千人目。那时候他跟珠儿的关系,已经在高碑乡闹得沸反盈天无人不知。
不得已,范云天便在石桥铺境内承包下一片山地,在那里种植了一百多亩的梨树和桃树,交由珠儿打理。珠儿就此辞去村妇女主任职务,也不在高碑乡场镇开服装店。范云天下班后往往不回家,而是直接去到珠儿所在的果园。
坊间传闻,范云天的老婆住在农村,两口子生育了两个女儿,当时都正在读初中,家境并不宽裕。范云天承包山林的租金里有三万元还是他从高碑乡基金会借贷的。
跟他走得近的人无不对此感到惊讶:一个连佛面上的金也恨不得刮它一层下来子女读书都不肯多给一分生活费的铿吝人,居然可以砸锅卖铁地为一个有夫之妇大把撒钱,简直不可理喻!
这笔钱直到基金会倒闭清算时范云天都未能归还,以此被上级停职三个月,责令他限期还款。没办法,他便利用分管农田水利建设的职权,私下里把原本用于开挖沟渠的炸药、雷管等火工产品,高价倒卖给一些社会上的人。
案发后,范云天被追究纪律责任,不但受到撤销党内职务处分,失去副乡长身份,而且被调离高碑乡,到石桥铺镇做一般干部。从此他就几乎处于闲耍状态,不到单位去上班,成天呆在果园里,和珠儿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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