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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慎施于人。——题记
他很想再次去脱殷丽娟身上的衣裤,然而酒已经醒了一半,非但迟迟不敢动手,反而单腿跪地向殷丽娟下话哀求:“要不你今晚别走,就在这里睡。”
他伸手去拿殷丽娟的电话,她没有拒绝,任由他拿去放在客厅里的茶几上,但她嘴上却不忘跟张天才讲:“我得回去,明早要上班。”
张天才还是没读懂殷丽娟那种种举动中暗含的意义。他在地板上足足跪了十分钟,却非要得到殷丽娟同意留下来过夜的明确表态,才敢进入下一步。
殷丽娟则既不拿回电话,又不明确地表态,单只是重三巴四地念叨着那句话:“我得回去,明早要上班。”
到最后,殷丽娟不得不拉张天才起来,然后才从茶几上拿回她的电话:“不行的。这样下去,我会搞得你妻离子散。”于是态度坚决地起身,离开张天才的家。
张天才没有去送她,尽管那时候已经快夜里十一点。那以后,两个人虽然也见面也打招呼,却再没了独处的好机会,因为殷丽娟虽然跟张天才保持着联系,却再没有接受过他类似的邀请。
珠儿的病一查出来便挣挫不起,到她离开人世时前后不过几个月,那时她才四十多岁。唉,自古红颜多薄命。倒不是我为了凑字数,刻意要谈老调步后尘不落窠臼地强加这点情节。事实上坟墓都是自己掘的。
生若蝼蚁,去似微尘。对于珠儿的过早辞世,张天才有种捡起石头砸天的无助:一直唏嘘不已耿耿于怀,十分痛心却只能暗自独伤怀。这是早就过去了的话,不再唠叨。
现在咱们来说说那件令张天才烦心,却只能与赵妩媚讲的事,那就是他们的大儿子张春林与儿媳妇卫春晖又在闹离婚。
卫春晖是张春林的第二任老婆,他的前任是许琴,潼城德顺镇初级中学的教师。张春林在德顺镇上班时,两个人相识相恋结婚生子,儿子名叫张成志。但两口子却在张成志五六岁时离了婚,张成志跟随张春林。
那时候许琴仍然在德顺镇初中上班,张春林也已经以党委副书记的身份,再次回到德顺镇政府上班差不多快两年。
当时德顺中学的校长名叫尤金,早前一直在潼城抗香小学担任校长。德顺中学的风气一直不好,教师间经常相互攻讦,动不动就闹架告状,历届校长也都没能呆得长久。
尤金担任校长后,也有不少人到他那里说这个不是那个不对,但他都一直坐视不理。那年端午节前,学校按照惯例要给教职工发放福利,以前的标准都是每人五十,尤金新官上任,为了笼络人心,便把标准提高到每人一百,顶得上当时大多数教师小半个月的工资。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施桂英与戚华群两个都快退休的女教师又因为调课的事情发生争执,直闹到尤金的办公室,要他主持公道。在此之前,两个人也曾因为这样那样薄物细故的杂事情多次闹矛盾使情绪,私下里也都到尤金那里翻是弄非。
这是两个人第一回公开闹到尤金办公室。尤金原本端着一副弥勒佛般的笑容,既不说谁对谁不对,也不问两人争吵的缘由。但就在大家都以为尤金又要和稀泥的时候,他却当场拉垮着脸抡起了三板斧:“看来你们都无所事事闲得腻歪了,端午节的福利就都免拿,交到伙食团给大家改善伙食。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都照此办理。”然后一拍屁股一甩手走了人。
两个老女人当场顿口无言傻了眼,悄然无声地退场。从那以后学校里敛声息语,再无人在公开场合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
许琴如花似月媚骨娇肌质而不俚略显单纯,从不参与学校你派我系的争斗,所以虽然免不了也要被人暗地里翻小话安钉子,但和学校里的大多数教职员工都和睦相处还算融洽。
尤金到学校后,很快就弄清了许琴的社会关系。因为张春林的缘故,他也十分地照顾许琴,让她担任学校出纳,负责学校的财会和后勤,从而不再在一线从事教学。相比而言,福利待遇并未减少,但工作却要轻松得多。
然而坊间传闻,许琴的出轨也正是在尤金担任校长期间。她出轨的对象却是学校里的一个名叫邹明武的普通教师。邹明武皮肤黑黝黝的,人也不咋的,还不如张春林个子高长得帅气。他比许琴小五六岁,还没有结婚,好运动,喜欢踢足球,弹得一手好吉他,说话风趣幽默。
当时正值县乡换届的前夕,张春林是德顺镇镇长的热门人选,所以一切都以事业为重,忙得不可开交。有一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回不了家,回家也是在凌晨两三点以后,满身烟酒气,倒头便睡鼾声震天。
倒不是他想如此,他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里能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令各方都满意:上班要应付工作,接洽上上下下的领导和南来北往的客商;下班要勾兑关系,不是在喝酒打牌就是在喝酒打牌的路上,很多时候还得连轴转,一晚上要跑好几个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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