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笑君 现在老师都成了佛系,因为见到了许多因为“体罚或变相体罚”而被“懂法”的家长弄得灰头土脸的同行。虽然《中小学教育惩戒规则(试行)》已经颁布,对教育惩戒的概念进行了定义,明确规定教育惩戒是“学校、教师基于教育目的,对违规违纪学生进行管理、训导或者以规定方式予以矫治,促使学生引以为戒、认识和改正错误的教育行为”,明确教育惩戒不是惩罚,而是教育的一种方式,强调了教育惩戒的育人属性,是学校、教师行使教育权、管理权、评价权的具体方式。《规则》指出,在确有必要的情况下,学校、教师可以在学生存在不服从、扰乱秩序、行为失范、具有危险性、侵犯权益等情形时实施教育惩戒。《规则》强调,教育惩戒与体罚和变相体罚是不同性质的行为,明确禁止了七类不当教育行为,划定教师行为红线,规定了对越界教师的处罚方式,方便各方监督。同时,《规则》也强调学校应当支持、监督教师正当履行职务,维护教师合法权益,教师无过错的,不得因教师实施教育惩戒而给予其处分或者其他不利处理。可是教师仍对学生惩戒趋之若骛,不敢超越雷池半步,因为惩戒和体罚(变相体罚)真的难以区分。 看着佛性教师越来越多,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学校、我的启蒙师傅和少时的伙伴们。 一 简陋的校舍、快乐的生活 我的家乡在落后的大西北的浅山区,我们的村庄呈簸箕状,三面群山环绕,翻过山仍是山,西边呈一个宽阔的开口,外接大川,地势由东向西倾斜,会看地理的人说,我们的村子出人才,但笼不住人才,小时不懂,但现在想来,我们乡村,甚至整个西北,何尝不是这样。 我小学就读于村小,那时叫民办小学,学校的老师全部是本村的社请教师,没有工资,由村里发工分,包产到户后工资是5元,后来涨到28元,基本上是正式老师的8到10分之一,正是这群社请老师,支撑了农村教育的半壁江山,坚持了半个世纪!现在回忆那些年的人和事,还历历在目。 所谓学校,原先是社上的庙,到我读书时,已经大有改观,建成了土块房,后来听当时任校长的说,是动员全村社员出义务工,各社分担木料,大都是农民砍了自家的树木,粗的改成木板做门框、窗框,稍粗些的当檩条,细的当椽。那教室,明瓦天棚,外面下雨,里面滴水,但夏可以遮阳,冬可以避风,没有门,暖和时敞着,冬天就用破布做成门帘,上课时,一边听老师讲解,一边听麻雀唱歌。用的课本是老师自己印的,作业本是麻纸订的,反里反面写,课桌是一张木板,两边用土块支起,不到两米长的一张桌子挤着五六个孩子,凳子是学生自己从家里拿的,有的是半截木桩,有的是马轧,形形色色,样式各异,还有没的,只有站着上课。黑板是在土墙上用黑墨涂一块,粉笔就地取材,山上的白土块正合适。上课敲的钟是半截钢轨,据说是我父亲弄来的,挂在一颗歪脖子树上,我还清晰地记得那铃声,急促的“铛铛铛,铛铛铛”,是集合,“铛铛、铛,铛铛、铛”是上课,舒缓的“铛,铛,铛”是下课和放学,学生听的明白,小鸟和动物也分的清楚。 学校真正是开放式办学,校园无校墙,从教室出来就是一块空地,是我们的操场,有一个简易的篮球架,旁边是土块做的乒乓球案子,篮球、乒乓球拍子都是自制的。这操场,还是我们的练字本,生字学完了,老师把我们从教室里赶出来,整齐地蹲在地上,拿根柳枝,就在地上写字,一行五字,边写边退,写完让小组长检查,老师抽考,合格了,就可以去玩了,现在想来,教师是面对面批改,学会就去自由活动,算是教师的奖励吧,那里奖惩分明,作业当堂完成,没有家庭作业,寓教于乐,是真正的素质教育呀。这操场,还是农闲村民们聚会的场所,三五一群,家长里短,红白喜事,都在这里传递。没有围墙,方便进出,邮局的信件,在这里转发,不识字的家属,来这里请求老师读信、写信,邻里有了矛盾、纠纷,来学校寻求调节…… 最高兴上的是体育课,几个班的同学一起上,先集中起来进行热身,从操场出发奔向小山岗最高点,返回操场后自行活动,平时体育课和课外活动连在一起,一天的活动超过一小时。 就是这简陋的学校和土生土长的老师,培养了一批以一批的大学生。我们小山村是远近闻名的状元村,总人口不到800人的村子,考出去的学生不下150人,几乎家家都有。现在学校有了宽敞的校舍,有了多媒体设备,教师也是有资格的正规军,可随着城镇化步伐的加快,大量农民涌进了县城,学生越来越少,今年听说因为没了学生,学校也关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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